把所有的都從新來過,所有的都一筆勾銷,把所有的都毀滅……所有所有,都是新的。殘酷的。
最近國際法庭正審判前赤柬(即紅色高棉)的領導層。當中的首領波爾布特更是二戰後最瘋狂的一位國家領袖。他對柬蒲寨人民許下「不如我地從頭黎過」的諾言。把1976年定為全國的新開始,Year Zero。這個諾言,最終斷送於越南的槍炮之下,更斷送了全國三分一人口(二百萬多人)的性命。
他做了歷史上的暴君們都不敢做的事情:把所有城市的人都趕到鄉下去。把人類數千年來的貨幣制度毀滅。把所有的學校毀滅。把所有智識份子都趕上死路。把家庭單位摧毀。把饑餓平等地分配給全國人民。還有,隨意地統治階級喜歡殺甚麼人便殺甚麼人,可以毫無原因的。他企圖抹殺柬蒲寨過去的一切歷史。把國家極速改變成一個愚民農業國,一個人民只懂像螞蟻般工作而不懂思考的昆蟲國。
1979年,他失敗了。可是靠著中國和美國的撐腰(因為越南是蘇聯撐的),他逃到了柬泰邊境重新組織了遊擊隊,仍撐了近廿年的光景才老病而死。人道、正義,大國們總是說得美麗堂皇的。
雜誌中評論波爾布特的行徑是「人類歷史上難以企及與理解的惡」。惡就真的是絕惡,但真的那麼難理解嗎?「重新黎過」,對於看似解不了的結,厭悶的生活,都是很吸引的諾言。只要從頭開始,所有事情都好像重回正軌,面向陽光。尤其是這諾言是你所愛的人向你許諾。愛情,是很多人的Year Zero。只希望你所愛的不是一個波爾布特,他/她和你走進紅棉道時,心裡的不是「紅色高棉」。
不過,在愛情中,暴君總有他/她的市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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